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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文佐：武藝超群 醫術也高明
來源：南海網-海南日報
作者：李文婷 2009-05-26
海南坊間奇人王文佐
67歲的王宜喜與祖父王文佐有幾分神似。
本版圖片由海南日報記者 張杰 攝影/翻拍
銀屏上聲名赫赫的武俠———廣東佛山武術宗師黃飛鴻，武藝超群、治病救人、行俠仗義，令人神往。在二十世紀初的海南，也曾有一位如同黃飛鴻一般行俠仗義的武學醫界奇人。他就是海口民間奇人王文佐。
武俠小說里，大俠要么雄偉豪邁，要么英俊瀟灑，但王文佐身形瘦小精干、其貌不揚，經常手掛一柄長長的銅煙筒喝茶走街，路遇不平拔“煙筒”相助，這與許多文人筆下的大俠形象大相徑庭。
武俠的世界令人神往，俠客的故事讓人津津樂道，但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，這樣的人物常存于書本和電影里。其實，在二十世紀初的海南，也曾經存在過像銀屏武俠———佛山黃飛鴻一般行俠仗義的奇人，他就是海口人王文佐。
4月末的一個下午，清風徐來。王文佐的孫子輩后人在海口相約而聚，向海南日報記者講起爺爺王文佐的往事。
南少林拜師學藝
坐在海口名門廣場堂姐夫鄭世森家的客廳里，75歲的王宜喜興致勃勃地打開了話匣子，他是王文佐的孫子中外形最像爺爺的一位，從小和爺爺住在一起的時間最長。“爺爺王文佐生于1879年，在家中排行老三。我們的曾祖父王崇利是一名經營‘九八’行的商人，他原來是希望爺爺子承父業的，結果爺爺卻走上了習武行醫這條路。”
“小時候，我們都知道爺爺會功夫。但是，功夫從哪學的?怎么拜的師?這些故事，爺爺從來都沒提起過，我也是后來陸續從街坊鄰居們口中聽來的。據說爺爺的功夫是跟一位號稱‘鐵杷子’的福建少林高僧學的。”
1893年，14歲的王文佐和朋友在茶館閑聊時，偶然間看到鄰近的茶桌上有一和尚正和人較量功夫。當時有一人正夾起一顆黑豆射向和尚的眼睛，這和尚竟然不是用手而是用筷子快速準確地夾住了豆子，送入口中。和尚的這一手筷子夾豆功夫讓王文佐羨慕無比，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的他產生了拜這位高人當師傅的念頭。經過打聽，王文佐得知這位號稱“鐵杷子”的和尚來自福建少林寺，因在當地路見不平殺了一名惡棍，為逃避官府追捕才到海口來的。王文佐幾經努力，終于如愿拜“鐵杷子”為師。
數年后，“鐵杷子”打聽到他的官司因縣官換任已無人追究，便決定離開海南回福建。
“1898年，爺爺隨‘鐵杷子’離開海南渡海北上福建少林寺，這一走就是整十年。”
剛進少林寺，王文佐只能當個挑水燒火的伙夫。但是，吃苦耐勞、聰明勤快的他用誠心和毅力贏得了寺里師父和師兄弟們的喜愛。十年里，“鐵杷子”把自己滿身的武藝都教給了王文佐，同時傳授他自己習研多年的骨外科醫術。
行俠仗義驅小偷
1908年，王文佐藝成歸鄉。
“不知道在別人眼中我的爺爺是什么樣的人，反正在我眼中他就是那種鋤強扶弱的俠客。”王蘭英，王文佐的孫女之一，她自豪地講述了一件自己親眼目睹的往事。
“在我小學二年級的時候，有一次放學回家，在海口東門路口看到有一大堆人圍在一起，人群中不時有人叫喊說，‘王文佐，好呀，教訓他!’我很好奇，擠進去看時，就看到有一男的呆站在賣海南粉的攤位前，雙手不停地抖動著。
問了周圍的人才知道，原來此人是個無賴，他吃完粉后攤主來收錢，他卻反口說粉里有砂子要人家賠錢，不賠就要打人。爺爺剛好經過這里，了解事情的原委后，就上前勸他好言好語解決問題。這無賴不聽勸，反指著爺爺大罵，叫他不要多管閑事。爺爺一邊說‘年青人不要這樣’，一邊拍了他后背一掌，這無賴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。”
“聽說那個無賴被家人領回去之后一直不能說話也不能動，雙手不停地抖動著。第二天，這家人用板車把這無賴送到我們家門口，不停為他昨天的不良行為道歉。過了好一會兒，爺爺大概是覺得他受到教訓了，就出手在那無賴前額和背后一拍，馬上他就好了。”
“爺爺每晚都枕著二三十斤重的青銅雙锏睡覺，他在世時，小偷都不敢來我們家。”說起爺爺打壞人的故事，王文佐的孫子王宜民特別興奮。
有一次，半夜里幾個小偷摸進王文佐家，結果被起床小解的王文佐發現了，他悄悄回到房中抽出那對長期放在枕頭底下的青銅雙锏，等小偷進了院子后爺爺就舞著這幾十斤重的銅锏沖了出去，嚇得這幾個小偷慌不擇路地逃跑。他們想爬墻跑，結果身子上了墻腳卻翻不過去。見此情景，王文佐走過去抓住他們的腳，一點一托，把他們推出了圍墻外。結果第二天大概9點鐘這樣，這些小偷的家人就用門板把他們抬來認錯了。原來昨天王文佐已經點了這些人的穴道，他們已無法行走。經過這件事后，東門外到牛角村一帶的治安比以前好多了。”
盡管有一身的好武藝，王文佐卻不從不張揚。“1945年，日本人投降了，海口人很高興，紛紛組織各種各樣的表演活動來慶祝。這時有人來我們家動員爺爺，要他去大同劇院表演功夫，爺爺拒絕了。他說，‘功夫不是用來表演的，學武是為了強身健體、鋤強扶弱。’那人覺得無趣，只好走了。”
海南武術震暹羅
憑著一身學自少林的功夫，王文佐不但在海南的武術界打出了名聲，而且在一次比武中，在泰國也打響了名號。柳芳柏是王文佐的好友之一，他口述的回憶中就記載了那次泰國之行的經過。
1936年，王文佐、柳芳柏、黃袍等海南武術界的一批朋友結伴去暹羅(即泰國)觀光和行醫。從海南來了一批武林高手的消息在泰國很快就傳開了，引來了不少泰國拳師登門挑戰，強行要求比武。面臨對方強行挑戰，王文佐等人從容應對。
泰國當時最大的武術館“捉獅團”也登門強行要求與王文佐等人比武。約定比武當天海南這邊派出的就是王文佐。據柳芳柏回憶，比武一開始泰方就展開了兇猛的攻擊。泰國功夫以拳腳凌厲著稱，王文佐一開始就以防衛的方式化解對方的攻擊，一直都沒還手。臺下觀戰的華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。打著打著，王文佐被逼退到了擂臺左角的邊緣，眼看泰國拳師一腳就要將他橫掃落臺了。這時王文佐在臺角來了個“金雞獨立”，接著又來了招“鯉魚翻身”，倒踢在對方胯部，一招就將其擊倒。如果當時王文佐不留情面，本可一腳踢到對手致其重傷。大約有一分鐘的時間，泰國拳師倒地不起，王文佐上前雙手將對方扶起。看到這一幕，臺下的觀眾都歡呼起來。
交情打出來了。與“捉獅團”比武后，海南武師和泰國武師交上了朋友。泰國拳師的帶王文佐一行人參觀了泰國的皇宮、佛寺等多處古跡名勝，一時間雙方結下的友誼在當地傳為美談，海南的武術也得以揚威暹羅。
妙手仁心治骨傷
王文佐不但武藝超群，醫術也相當高明，海口瓊劇團老作曲家吳梅就是見證者，“我的命是王文佐救回來的。”
“聽父親說，我小時候有一次突發小兒急驚風，昏倒后不醒人事，手腳冰冷。母親以為我沒救了，就大哭著把我放在屋檐下。剛好父親和他的朋友王文佐喝茶回來。見此情景，王文佐問明病癥后，親自為我診脈。隨后把我抱放家中，趕回自己家去取了自制的三蛇膽藥丸回來，用筷子撬開我的嘴巴，配開水將藥灌入我口中。做完這些后他告訴我母親，兩三個小時后如果排便的話就好了。果然，不久之后我就醒了。”
“爺爺最拿手的是治傷接骨，是海口的名醫。”王蘭英說，“他的治傷藥很靈的，很多人都知道王文佐是‘新傷二劑藥，舊傷三劑藥’。”
“爺爺在治療骨頭接錯位的病人時很有一套的。”王蘭英笑著說，“我碰見過好幾次爺爺給這類型的病人治病的情景。在隨意聊了幾句病況之后，爺爺就會緊盯著病人的雙眼問說，‘你要不要治?’當病人脫口而出‘要’字的一瞬間，爺爺那柄一尺多長的黃銅煙筒就會對準畸形錯位處重重敲下，一下子將這錯位處敲斷，動作快得讓病人喊痛的時間都沒有。
“爺爺的這種斷骨重接技術在當時堪稱一絕。”王文佐的孫女婿鄭世森接口說道，“我也是一名骨科醫生，深知斷骨重接的難度。現在治療這種病患，都是在醫院里經過詳細的X光檢查確定畸形處之后費了很大的勁才能將骨頭折斷。而爺爺那時候完全是憑手摸準患處再用敲擊的方法打斷畸形處骨頭，真讓人佩服。”
對于王文佐，王蘭英充滿了崇拜之情。“爺爺治病是很有原則的，打架受傷的，就算是抬到門口來也一律不治的。家里經濟條件不好的，不但免費給治病，還送藥。爺爺經常給新埠島的漁民治病不收錢，所以逢年過節，家里堆滿了海貨。”
武俠小說里，大俠要么雄偉豪邁，要么英俊瀟灑，但從王文佐的親人、朋友口中，王文佐身形瘦小精干、其貌不揚，經常手掛一柄銅煙筒喝茶走街，路遇不平拔“煙筒”相助，這與許多文人筆下的大俠形象大相徑庭。但是，這正是民間奇人王文佐的神妙傳奇之所在。
文海南日報記者 許春媚 梁 昆 通訊員 萬 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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